第7章 落伊
“你是出生就不能说话？”
他话题一转好奇的问道，胡栗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可以点头或者摇头，如果不是先天的话，以我的医术应该是能想到办法的。”
他认真表情，实在是让人不忍拒绝。
胡栗想起来此之前夫人的话，片刻之后便点了点头。
怕被他看出破绽，还故意露出难过的表情。
医者，那是不是可以治疗她的记忆。
只是这眼下不能开口，要怎么说她没有记忆呢？
现下周围的这些人是敌是友都分辨不清，若是知道了她没有记忆，那岂非对她说什么是什么了。
还是待等等吧。
“没关系，就是先天的，我也会试试看的，实在不行就去找我师傅他老人家。”
他见胡栗表情难过，以为她是因为不能说话才难过，便安慰她道。
胡栗回过头，不再看他，眼睛再一次盯着屋顶。
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为什么可以一瞬间到这里？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生活？
忽的耳朵响起他的声音：“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微暗的屋子里，蜡烛还在尽情燃烧着，那竹床上躺着一个昏睡着的男子。
另一个男子盘膝坐在床的旁边。
胡栗就那样睁着眼睛望着房梁在地上躺着。
夜已很深，屋外除了几声呼呼的风响再无其他动静。
···
等胡栗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已是清晨了。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伸了伸懒腰的时候，顿时怔住了。
那大公子真是醒了，正坐在床边眼睛看向胡栗这边。
胡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定在那里。
那男子径自走过去，把手里的白色布块递给陆子枫。
这时胡栗才注意到陆子枫虽是醒了过来，可是眼神却是没有光彩的。
胡栗赶紧站了起来，走过去，伸出五个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眼神没有任何的动作。
难道失明了？
“不用担心，眼睛只是暂时看不到，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身旁的人见胡栗神色紧张，随口说道。
“恩，莫昔，我相信你的医术”，陆子枫微笑的回道。
他不知胡栗在场，想必以为是莫昔对他说的。
莫昔看向胡栗，脸上挂着笑，又看向陆子枫，说道：“大公子，这里确是有一位一直在担心你的呢。”
那语气意味深长，胡栗嘟嘟嘴瞪了他一眼。
见陆子枫已擦洗完脸和手，胡栗便伸手去接过那布块。
却是被他一手抓住，“你是落伊？”
他手指触碰到胡栗右手，抚摸着那两道疤痕，忽地问道。
又是落伊？
落伊到底是谁？
胡栗收回右手，站在那里不动声色。
“你不是她，她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你是谁？莫昔！”他呼喊道，希望能从莫昔那里得到答案。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她是谁，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她是夫人派过来照顾你的。”
“只是·”
莫昔的欲言又止，更是使得陆子枫心急：“只是什么？”
“只是，她不会说话。”
莫昔说完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瞅了瞅胡栗，见胡栗没什么反应，便赶紧打圆场说道：“春柔已经来过了，我们先准备进餐”。
说完便扶着还在思考中的陆子枫往外屋走去。
饭桌上，陆子枫几次想开口问话，都因莫昔夹着饭菜往他碗里放而被阻挡。
胡栗因为心里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忽然出现的两个人。
“大公子，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一个穿着衣色特别艳丽的少女惊呼道。
“莫昔，公子醒了，我们是不是能留在这里了呢。”
那之前出现的绿色装饰女子难掩高兴之情问道。
莫昔自顾自得吃起饭来，看样子不像是准备回答。
胡栗抬起头看了看大公子，他嘴角微笑，无语似的摇了摇头，想必他对她们也是极其宠爱的样子，脑中竟忽然闪现出了二公子和他的两个小侍从。
也不知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两个少女见没有得到回答，便又撒娇似的左右拉扯着莫昔，嘟着嘴摇摇晃晃的样子甚是可爱，连胡栗都忍不住多看两眼，这架势似乎是不会被拒绝的。
“夫人已经派过人来帮我照顾大公子了。”
莫昔不慌不忙的说道。
他没有停下手里的饭碗，还直直地吃着。
“春柔，盼夏，你们先回去罢，我在这里挺好的，我很快就会出去的，这段时间内你们若是时间闲的话就多去帮我看看落伊。”
陆子枫温声道。
胡栗吃着饭，嘴里品不出任何味道。
吃罢饭之后，两人就在陆子枫的吩咐下依依不舍的走掉了。
···
每天莫昔都在专研他的那些药材，给陆子枫上药是一天唯一的一次胡栗能帮上忙的事情。
莫昔把那带着液体的浑浊药草杂交给胡栗，她就负责把那药水慢慢从药草杂中空出清澈的药水，然后莫昔在把这药水滴在陆子枫的眼睛里，之后便是包扎。
陆子枫不喜生人碰触他，莫昔包扎的时候，胡栗也就只是干站在那看着。
之后便是一个继续研究，一个独自坐在屋外吹笛子。
而胡栗则是无聊的走来走去，就连每天的吃饭，两人的话语也都是极其奢侈的。
日子竟就这样一天重复一天。
偶尔，莫昔会与胡栗说一会话，说起他的事情，他的过往。
每每这时胡栗都是仔细听着，脑中太多的空白想要许多的事情来充满。
这般的认真，却是每次都能惹的莫昔大笑起来。
莫昔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本来是跟着师傅隐居山林专研各种疑难病症的，后来有一次与师傅外出，无意中碰到了一个小女孩，之后再与师傅回去，师傅总是在忙于自己的事情，便是再无暇顾及我的一切。”
“记得那天，我自己偷偷跑出来之后碰到了一个婆婆，是她告诉我，这个女孩会在这芷瑶仙境出现，我便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动了夫人，叫她将我留在此地。”
像是想起了过往，他没在说下去。
轻叹一口气，顿时空气中一阵寂静。
那后来呢？
胡栗认真的听着，想他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终是碰见了她，只是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他人。”
他有些失望的说道。
“不过，那有又什么关系呢，只要她快乐就好了，不是吗？”
片刻之后，他说道，语气似乎比刚才轻松了许多。
之后就是一阵的沉默。
莫昔独居于此，想必是相当的孤独，能和胡栗说这些，估计也是想找个倾述的对象，而胡栗在他眼里又是不能言语，只怕是再合适不过了。
···
“子枫，没有须草了，我去采摘些回来，片刻就回。”
这天胡栗正百无聊赖坐在门口听陆子枫吹笛子，便听到莫昔对门外的陆子枫大喊道。
笛子声音停了一下，便又再次响起，陆子枫没有说什么话。
胡栗实在无聊，便站起来准备跟着莫昔出去。
莫昔看了看胡栗，皱了皱眉便还是同意了。
想必他也是觉得胡栗实在无聊或者他自己也被憋坏了吧，走出那竹屋后门之后，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话来。
“你之前是不是会说话？”
“还是被人施了法？”莫昔问道。
他没有看胡栗，眼睛只是盯着前方。
胡栗不知道是有什么破绽被他发现，但还是继续装无辜摇了摇头。
“芷荷夫人，她的手段我多少还是知道的，更何况她对大公子疼爱有加，就连春柔和盼夏从小就服侍子枫的人都没留在这里，偏偏是你。”
说完便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胡栗，想从她这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而胡栗便准备死扛到底，仍只是不语。
片刻之后，他见胡栗没什么反应，便又继续往前走。
“我虽一直被困在这屏影境中，但是外面发生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你应该便是那个要和子枫成亲的人，我说的对吗？”
胡栗不知他到底想知道什么，还是准备套什么话出来，她自顾自走着，不去看他投过来的眼光。
“你是怎么来芷瑶仙境的呢？”莫昔问道。
胡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便是指了指脑袋，摇了摇头。
“自己也不记得了？”他停下脚步问道。
胡栗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没在说什么，便是又向前走去。
忽的他话题一转说道。
“哦，对了，我虽一人生活在这里，但却有一位酒友，相交甚深。这里的二公子，子凝，不知你认识不认识？”
他再次扭头看胡栗。
胡栗停下脚步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确是一位很不错人，只可惜同是芷瑶仙境的公子，两人却受到不同的对待，哎··”
他那语气像是惋惜又像是为二公子不平。
胡栗不懂他所说的不同是指什么，便不解的看着他，想着他继续说下去。
却不曾想这次是他趾高气昂，笑了笑竟往前走去了。
胡栗跑上前去，扯了扯他的衣角，满眼渴望的看着他，想他继续说下去。
他终是笑了出来，说道：“告诉你个惊天大秘密哦，他们两人其实是同母异父。”
之后便留胡栗在原地发呆。
他自己竟自顾去那草堆中去寻找了。
同母异父？
这样的话就是说那芷荷夫人是嫁了两次吗。
想必那大公子必是上一任夫君的了，可那芷荷夫人这般疼爱大公子，那为何会再下嫁二公子的父亲呢？
满脑子的杂念，所听得的信息和自己没多大关联。
而且缕不出什么头绪。
胡栗扭头去寻找莫昔，看他还有没其他的消息。
见他正蹲在那里认真寻找须草，便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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