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瘟疫横行

墨琪一睁开眼就看见模模糊糊的黄色，定眼一看楚晙正定定的看着她，不由得心里一慌。只能轻轻喊了一声“陛下！”“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好像感觉到她的局促，亦正正了正身子。

        “已无大碍，谢谢陛下关心！”他一直盯着她，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腹部疼痛，加上喉咙干疼，讲话有些吃力，她正纳闷：怎么一个下人都没有，谁能给她杯水。她可不敢指使旁边的君王做事。

        “无恙？”他挑挑眉毛，盯着床上那个脸色发白，双眼低垂的女子，真想骂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不怕死留在盂县，为了什么？”他脸色一沉。

        “微臣……咳咳……”本来她喉咙就不舒服，一醒来就被“逼问”，一时呛了一口气。楚晙看到她用手捂住胸口，不停的咳嗽，马上叫御医进来。御医赶紧倒了一杯水给她，她喝了水后，缓解了不少，只是还有些喘气。

        “想喝水，为什么不说？”俊美的容颜上怒气更盛了。“微臣没有力气，也没有人在。”她不明他的怒气。“你……朕不是人么？”御医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她也被呵的一脸茫然，谁敢叫皇帝倒水，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楚晙看她有些困倦，便让她继续睡会儿。刚好此时，王参将进来报告，先锋队已攻下了盂县，询问是否派大军进城。一听到此消息，墨琪连忙制止楚晙，原来燕国的奸细已经在贫民巷散播瘟疫病毒，她也是在救李健升时，逃入那个大娘家里无意发现的。她坚持呆在盂县也是为了调查清楚这件事情。

        看来燕国参与到盂县的□□中，不止是想让楚国陷入内乱，如果瘟疫得不到抑制，朝廷最终会失去民心，民心一旦失去，楚国离灭国就不远了。这场阴谋里面最可怜的就是那些无辜的百姓。百姓不关心是楚家天下还是李家天下，只想安稳度日而已。

        现在楚国虽然掌控了盂县，但也是收回了一个烫手山芋，一旦处理不当，将会祸及全国。楚晙下令隔离发现有疫情的区域，然后派兵封锁了盂县。

        墨琪在床上躺了两天，楚晙一直在处理盂县的事情。由于发现的早，疫情被控制住了，但受感染的百姓已达半县之多。每天都有几十人甚至上百人死亡，整个县城笼罩在死亡的气息里。县里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了。百姓怕染上瘟疫，集体到城们抗议，要出城去。

        墨琪望着城中的方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为何叹气？”楚晙本不想惊扰她的，无奈听到她的叹息声，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墨琪轻轻行了个礼，望着远方，很远很远的地方仿佛承载她的忧愁。“只不过，想起往事罢了。”

        看着她暗淡的眼神，他心知她必不想谈，才会如此。墨琪，边关几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从你的眼睛再无幼时的明亮。

        “皇上，可是想彻底放弃盂县？”她低下了头，眼睛直直的看着地下。“墨卿的毒还未解，身体还虚弱，就不要站在此处吹风了。”他没有回答她，但她已知晓答案。

        一城比之一国，身为君主的选择可想而知。但此举，纵使保住万民，亦会失了民心。燕国这一招实在狠毒，也是个死局，无法破解。她从边疆回来后，一向礼仪周全，仿佛不是守疆干将，而是大家闺秀。但这次，她竟没有向他行礼，就走了。

        墨琪回去的途中，看到军营的士兵都在准备拔营，听说皇帝下令军队退后三十里，此举只怕会让城中百姓更加愤怒和催暴动，李副将急匆匆向皇帝处赶去，墨琪看他神色慌张，叫停了他。原来城中百姓怕朝廷弃他们不顾，要求朝廷派一名二品以上的官员进城与百姓共存亡。

        下午，楚晙召集二品以上的随行官员和当地官员商量派谁进城去。此时，楚国“朝廷舍百姓不顾，致百姓感染瘟疫于不顾，楚君贪恋女色，离朝寻乐”的消息在盂县四周三四个州传开来，消息传播范围越传越大，如果再不遏制，恐怕朝廷会渐渐失去民心，国亦将亡矣！

        所谓流言猛于虎，不明真相的百姓一般在听到半真半假的消息时，会选择性相信它是真的。军营中，楚晙黑着脸直勾勾的看着阶下低着头的一二品大员，平时一个个能说会道，说什么为江山社稷能抛头颅洒热血，一到关键时刻，个个都是缩头乌龟。

        “陈大人，你满腹经纶，此时正是运用你的学识的时候！”俊美的容颜诡异的看着站在最前面的礼部尚书陈之礼。

        “皇上，微臣如今已过花甲，土都埋到脖子里。身体不适，还没进城，恐命已失矣。老臣不是怜惜贱命，而是怕耽误陛下安民大事，还请陛下三思。”

        “卢大人？”

        “微臣惶恐，请陛下饶命！”掌管经学传授的卢伟旺院士两腿战战巍巍的跪下了。

        此次出行，所带大臣不多，二品以上的大臣不过五个，个个都是老头子，平常老满腹经纶的样子，什么道理都能信手拈来，讲的是头头是道。

        他正头疼的时候，墨琪进来了，平静地说;“皇上,臣请求入城安抚灾民。”

        “墨将军，你余毒未清，还需好好休息。”他并不想她陷入险境。墨琪低着头，没有看他。接着说：“微臣是这次的招安钦使，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墨琪你只是四品将军，没有资格入城安抚灾民。还不退下！”他瞥了她一眼，恨她的不知死活。

        “微臣是皇上钦定的钦差，位同二品，皇上难道忘了？”她并不想与他争执，只是随便指派一人，还不如派真正有安民之心的人前往。

        “朕说不行就不行。”楚晙从登基以来，一向注重自己的皇帝威仪，很少有言行不当的时候，就连礼部尚书陈之礼也挑不出失礼之处。这次看来是被她气到了。

        “皇上，微臣以为墨将军是这次入城的不二人选。盂县虽已平乱，但瘟疫横行，墨将军的使命也并不算完成，派她安抚灾民，可使灾民安心。”其中一位大臣讲道。

        “臣等附议！”所有官员齐齐跪下。

        “还请圣上相信微臣，以大局为重。”她迎上他眼神中的愤怒，淡然的语气，仿佛不是去送死，好像是去游山玩水。

        年轻的帝王面对地下的一众大臣，还有不知死活的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由于时间紧迫，午后，墨琪便要入城。以钦差的身份。护送她进城的是李副将，李武一脸的狐疑，走了一段路。墨琪都替他憋着难受，“李副将，有话不妨直说。”

        “墨将军，为何主动请求陛下恩准你进城？”一般人都唯恐避而不及，她却主动揽入怀中，实在不符合常理。

        “无他，只是不忍！”墨琪只给了他六个字，便带着一行随从进城了。

        李副将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叹了一口气，痴人果不能用常理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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