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装逼失败

　　　　文夕最后一次离开前其实多留了一些食物，大约够几人再吃一天。

　　这是他们正式断粮的第一天。

　　通过几天的观察再加上昨天宁音被打时的哭喊声，楚小雨推测外面那些怪物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死亡、消失，或是离开了。毕竟昨天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而外面一点声响都没有。她怀疑这件事和已经消失的文夕有关。而方子瞳，对于文夕留下一只手表的事百思不得其解。楚小雨分享了自己的推测，但除了方子瞳外的其他人貌似都不以为意。每个人都沉浸在死亡的恐惧中。

　　不能再待在这里，楚小雨觉得，这样下去所有人早晚会饿死，甚至可能在这之前，被自己的绝望吞食而恐惧至死。

　　“我们出去吧。”楚小雨说。

　　“出去看一看吧，至少再看一眼太阳。。。。。。”方子瞳想，至少，让他再感受一下阳光的温暖吧。

　　但无论怎么劝说，其他三个人都决定死守在这。那扇门似乎已经成为众人内心永远的恐惧，内与外，明明只有一扇门的阻隔却成为跨不过的鸿沟。

　　最终还是只有方子瞳和楚小雨选择离开那个狭小的栖身之地。走前，楚小雨最后望了那扇再度紧闭的大门，她想，她和宁音大概再也不会相见了吧。

　　走廊里，楼梯上还有路过的教室里到处布满了尸体，而那些站立的怪物却都消失得无隐无踪。偶尔能辨别出一些人的脸，引得楚小雨连连作呕。尸体腐烂的有毒气体充斥了整栋建筑物，而这里，似乎静得吓人。

　　每一步都是颤抖的，但也是坦然。像个赴死的壮士，带着大义，一路向外走去。

　　在学校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在那，两人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嗨，两位小朋友有没有想我啊？”调侃的语气很是相识。

　　“文夕？”两人异口同声。

　　女生打了个哈欠很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哎，你们总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准备在那躲一辈子呢。”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还好你们学校人不多，我清理了两三天才把所有的丧尸整完。你们是不知道，那些一阶进化体有多难缠，我这小萝卜腿差点给跑断。。。。。。”

　　“外面那些尸体，是，你弄的？”

　　“啊？哦。那些都是丧尸啦，活死人懂不懂。”少女说完向他们后面招了招手好像是在招呼什么人，“华哥，你快点啦，要在日落前赶回去的啦！”

　　楚小雨看见一个个子很高，长得很帅气的男生搬着很大一个纸箱缓缓走来。

　　“祖宗，你就不能搭把手，我从中午一直搬到现在啊。”男生相当无奈的叹息，脸上写满生无可恋。

　　那些都是从学校小卖部和食堂搜出来的食物，在医务室还找到一些药品，虽然文夕每天都带走一点，但还是剩下很多，现在都放在车上了。

　　文夕跺跺脚，“才不呢，那些丧尸都是我清理的，你就搬点东西还喊累，白喂你那么多晶核了。”

　　最后一箱总算是搬完了，不过文夕当真厉害，一个学校的丧尸仅凭一人就扫荡干净了。李华感叹，同时也自愧不如。文夕每天都会分给他很多晶核，虽然现在他一次也能吸收好几颗晶核的能量了，可是文夕那个姑奶奶简直是把晶核当零食吃的啊。只要没吃撑，文夕就一袋一袋往嘴里倒。

　　“都搬完了，我们可以回去了。”李华道。

　　“那就走吧。对了，小方方，那个上次给你的手表还给华哥吧。华哥改装过，可以弄清楚你们的动向。”

　　小方方？是在喊他吗？

　　方子瞳嘴角抽搐。

　　“别愣着，你俩，快上车。”李华已经点燃了发动机随时准备离开。

　　“你们可不可以等等？我们的同学还在教室里，我们马上叫他们过来。”楚小雨急切的询问。

　　李华没有答话，这种事他做不了主。毕竟，这个学校里发生的大部分事都是由副驾驶的这位主导的。他其实也不明白文夕脑袋瓜里想些什么。她貌似对救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又很执着的跑到这个学校来。明明外面已经安全了，她却偏不告诉那些躲藏在屋内的人们。

　　不明白，但也无所谓。李华对文夕平日里的奇怪语录和怪异行为早就习以为常，应该是两个世界的文化差异吧。

　　文夕只是淡淡的说：“他们不会来的。”

　　“我们现在就要离开，上不上车你们自己选择。而且，这里用得上的物资我都转移走了，至少我以后是不会来这里了。”语气很冷，和往日俏皮的少女判若两人。

　　文夕心里很清楚，只要那些人心里的门没有打开，他们就永远离不开那个狭小阴暗的地方。

　　更麻烦的是，等到天黑，他们回去路上的危险肯定会增加。她自己倒好，但没法同时保护这么多人的安全。

　　（文夕：哎，变弱了不能为所欲为了，吃手手。。。吃手手。。。。。。而且姑奶奶我又不是圣母，人我想救就救。自己的安全最重要，吃手手。。。。。。）

　　“走了。”方子瞳拉过小雨的手登上了这辆通往人类基地的面包车。车上此时已经塞满了物资，到处可见堆积的食物和药品。他们，也只算勉强挤上了车。

　　风轻轻吹拂，沿盘山公路而行，一路上偶尔能碰见一两只进化过的丧尸。可以绕过的被李华直接无视，实在不行的，就用金属化成的箭雨除去。

　　他现在就要到两阶了。

　　“为什么放弃他们。。。。。。”楚小雨回忆着往日里与宁音嬉戏打闹的美好时光，眼泪从眼角滑落。

　　文夕在副驾驶惬意的吹着山风，“我可没放弃那几个小家伙。”

　　“从第一次见到你们的时候我就只是有点同情你们没饭吃。”

　　“我那时能感到你们对外界深深的恐惧。而那样的恐惧甚至把你们原有的勇气都吞食掉了。”

　　“其实我来的头三天就把所有丧尸清理了，毕竟我需要他们脑袋里的东西。”她面无表情，语气就像电影里的旁白毫无波澜，眼睛里倒映出落日的太阳。

　　“后面几天我出现呐，单纯是想看看你们有没有胆量离开。”

　　“可是呐，我等了几天，发现你们连打开门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你们，即便现在到达了安全地带，在混乱的末世里又能生存多久？”

　　“换句话说，这样的你们，早在末日到来的那一天就已经死了。”她顿了顿。

　　“你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的生死？”楚小雨从小养成的良好的价值观让她无法接受同伴在可以获救的情况下被抛弃的事实，她直言反问，在某种程度上，她觉得是文夕抛弃了他们。

　　文夕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何时替你们做过选择？”

　　“我是堵着门不让你们出来，还是怎么了？”

　　楚小雨哑口无言，虽想反驳却无话可说。

　　“选择权一直都在你们自己手里，是生是死，你们自己选的。你们还应该感激我给了你们这次做选择的机会才对吧。”文夕开始无聊的玩起手指头。

　　司机李华同学听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插嘴了，“小夕，讲大道理不适合你。你就直白点告诉他们车上实在装不下了不就行了。你今天一通话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装疯、卖萌、装傻还有沙雕都适合你，人生导师你真不适合。”

　　但李华心里明白，文夕所言并不全错。要在末世里活下去谈何容易？如果他没有遇到旁边这个小妮子，他现在还是个面对丧尸束手无策的苦逼青年，在现在的蓝舟基地混口寒酸饭吃，其实，说不定连饭都没得吃。

　　“华哥，你你你你！别——打——扰——我——装——逼！”真的要气死她了，好不容易运量出哲学大师的氛围都被打乱了。文夕此时内心在抓狂，刚刚明明氛围感very  good，结果一下子全没了。而且她怎么不适合当人生导师了，人家小妹妹刚刚都快悟了，好家伙，又给打凡尘里去了。。。。。。

　　路上文夕嚷嚷着要李华为破坏自己“高大上”形象一事赔礼道歉，后排的方子瞳无语到用手堵上自己耳朵，而楚小雨也没心思和文夕再争辩了。

　　李华知道文夕在打什么算盘，“准你今天多吃一瓶橘子罐头。”

　　“欧耶！”欢呼声响起。

　　李华一直管理着三人的伙食，并不是他想管理，毕竟他们食物充足，但。。。文夕实在是太能吃了。他都不知道这货每天吃了那么多晶核怎么还能干那么多饭。必须管着，必须管着，不然会被吃破产。。。。。。

　　文夕绝对是活宝！

　　眼前这一幕让后排两人内心达成一致。方子瞳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他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末日之前。他想起那些年学校组织的郊游，想起那些曾坐在他们身旁的同学，突然，又有点落寞。

　　“对了，到基地以后你们准备怎么办？你们如果都是异能者的话可以尝试加入基地里的异能队，生活水平会好很多。不过以后可能会出一些比较危险的任务。”离基地不远了，李华问两人。

　　“你们是异能队的吗？”方子瞳问。

　　“不是。”文夕伸了伸懒腰，“我和李华只是上报了异能，但没有加入那个什么所谓的异能队。哎，说到底就是一些仗着自己觉醒了异能，自认为了不起的家伙凑在一块抱团而已。上不了大台面。”她对那些仗着“特殊”就搞特殊的人颇为不屑，菜鸡圈在一起还是菜鸡，“但从你俩的角度出发，你们俩的确可以考虑加入，待遇比普通人是好了不少，至少只要你打着异能队的名号旁人好歹畏惧你三分。”

　　楚小雨有点心动，她是水系异能者，虽然弱，但好歹是异能者。

　　“只要有异能就可以加入？”楚小雨问。

　　“嗯。”李华回答。

　　方子瞳觉得很奇怪，如果异能队待遇这么好，文夕和李华为什么自己不加入？

　　“你们为什么不加入异能队？”方子瞳问。

　　“因为加入异能队明面上就需要听从蓝舟高层的命令，而我旁边这位祖宗是肯定不受组织管理的。”李华以前也不是没想过入队，他的金系备受看重，如果入队肯定能享受基地提供的最佳资源，晶核供他挑选。他以为文夕也会积极加入，结果对方直接表示拒绝，理由是队友太弱。仔细盘算起来，异能队每天拼死拼活总共能得到一十几颗一阶晶核，他再怎样也最多就分到两三块吧。跟着文夕，一天大概。。。。。。额。。。。。。反正管饱。。。。。。李华觉得抱紧这位异世界来的魔女的大腿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他现在应该算是她的小弟？

　　文夕极其讨厌和基地里的“头头”们打交道，他们总是告诉她要这样做那样做的，呀呀呀，烦死了。而且一部分人还盯上了她的异能，想让她去一些极其危险的地方做任务。其实，她的空间跳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人。。。。。。

　　（文夕：想都别想奴役俺！俺是来度假的，不是来打工的！）

　　文夕他们现在也算是自立门户，在蓝舟借住。现在的情况是，只要交得出足够的粮食或晶核，谁都能在蓝舟落户。迄今为止，基地里前前后后来了不少的幸存者。面积扩建了不少，规矩也多了不少，局势却也更加混乱复杂。连最初带李华文夕进入基地的孙云最近都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和基地现在最高管理者林伟奇闹翻了，现在入了他们一伙。

　　孙云是本是一阶火系异能者，现在却被李华留在家里带莎莎，实在可惜。顺带一提，除了文夕李华外的异能者现大多还只是刚刚到达一阶。人类相比丧尸，进化得着实慢了些。

　　（可以忽略本来就是外挂的文夕同学，和抱着外挂大腿的李华同学。）

　　人类进化慢，但文夕进化快，快到她需要用来进化的二阶丧尸小宝宝还在吃奶。从低阶进化到高阶必须有和自己同等级的晶核。想要快速练到满级的文夕活生生被卡在二阶巅峰上不去了，她都觉得自己要自闭了。

　　异能队的那些人还不配陪她玩泥巴，所以入队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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