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七赛季-16
一个名字已经到了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女警官特别想走过去问段玉要个签名，顺便看看是哪个幸运儿！居然能和老婆一起过除夕！
但是……还是别了吧。
老婆看上去不怎么喜欢陌生人的接近啊。
自从段玉出道，韩文清“全联盟最有距离感”的称号似乎都有点保不住了……
万一给老婆留下坏印象多不好啊……
再说现在我还戴着警徽呢……
踟躅不前的小警察从电脑后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窥视。
在人民警察的谆谆教诲面前，两人只能如小鸡啄米般诚惶诚恐地点头。
警察叔叔说得自己口干舌燥，小女警眼疾手快地拎着水壶趁机靠近。
这下看清了，原来是百花前队长孙哲平！
真是一支友爱的战队啊！天真的警官小姐姐内心感叹道：老婆在百花一定很开心吧，真好！
孙哲平敏锐地发现了涉世未深的女警察的注视。
倒过水后，她顺势留下来旁听。
啊啊啊！老婆真是不上镜！近看居然比全明星画册上还灵动！摄相机拍不下老婆万分之一的美！
为什么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没去啊，错过了一个亿啊岂可修！
她自以为隐蔽的视线在孙哲平看来，已经是眼神都快黏在段玉身上的程度了。
应该是粉丝吧，看起来没什么恶意。不过事关段玉，还是谨慎一些好。
警察叔叔办案多年，自然也注意到了后辈投向这对偷偷放烟花的小情侣的不寻常注意。
难道是看小姑娘太漂亮了，想多瞧两眼？
他也不好直接问，见两位小年轻认错态度良好，又叮嘱了一番不要在建筑密集的地方放烟花，就准备放他们走了。
谁知那男青年转向后辈：“你认出我们了吗？”
逃犯？！什么、居然在专业领域被后辈比下去了？！
——不不，冷静——不太像，应该是明星一类的人物吧？
怪不得呢，之前一直觉得这女孩有点面善……
想起来了！
之前局里年轻人在讨论的一个……什么……女剑客？就是她吧？
女警官瞬间意会：“放心吧孙队，以专业素养发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挺上道嘛!孙哲平扬眉：“谢了！”
段玉之前一直没赶上趟，这会儿赶紧跟着孙哲平说：“谢谢！”还附赠一个带点迷茫的抿嘴笑。
女警官奋力维持住表面的端庄，目送两人远去后，“老婆冲我笑了！”恨不得冒着严寒出去跑上三圈发泄激动情绪。
走出警局，孙哲平不忘教育段玉：“女生也就算了，要是发现有陌生男性一直盯着你看，一定要跟——张佳乐说知道吗？”
段玉问他：“不能跟你说吗？”紧盯着孙哲平的反应。
怎么对着我倒这么机灵警醒？孙哲平是纳了闷了。
“张佳乐不好吗？他是你队长，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
“乐乐挺好的——别转移话题呀——你快把手治好，不就能一起在百花了吗？”
“张佳乐跟我告你状你知不知道？”
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孙哲平就不信他还糊弄不了她了！
“怎么可能？！乐乐才不是会告小状的人呢！”段玉表示她还是相当信任队长的。
“再说了，我行得正坐得端，无事不可对人言！”说着她眼神瞟向孙哲平，意有所指：“不像某人……”
谢天谢地，此时段玉的电话铃声响起了，是苏沐橙。
段玉在讲电话，孙哲平牵着她的手，免得她走丢了。
不是他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他还没想好要不要走。
走的话，又该怎么告诉她呢？
前段时间医生告知他，德国的一个医院对运动神经损伤也很有研究，两院交流时知道那边有了一个类似情况的治愈先例。去德国更多一分希望彻底治好他的手。
去德国是手术治疗，痊愈的可能性确实比b市医院保守疗法大得多，但风险也不小。而且康复周期比较长，可能要一两年。
医生要他好好考虑。
孙哲平得知这个消息时愣住了。
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居然是：段玉怎么办？！
自顾自地让她去了百花，现在又什么也不说将她抛下？
这对她得有多残忍？
孙哲平虽然没提过，但不代表他眼瞎耳聋不清楚。
他对她究竟有多重要。
而她对自己也同样。
叫他怎么能在她的无助面前转过脸去？
看着段玉与苏沐橙通话时洋溢着幸福与满足的侧脸，他心中是庆幸的：
自己将她带进联盟的决定，是正确的吧。
强硬地打破她向外界竖起的高墙，闯入了她的小世界；擅自成为她在荣耀大陆的指引者；甚而无耻地敲诈她，以自己做人质，逼着她迈出从阴影中走出来的第一步……
在他成为她的责任、她的依托的同时，她又何尝不是他的责任、他的牵挂呢？
是正确的吧。对那样孤独的她。就算只因为她和他、和他们一样热诚地爱着这个游戏啊！
何况还有这么多人走近她，能爱着她，幸运的话也能被她爱着。
这就够了。
即使自己离开，张佳乐和苏沐橙她们也能把她照顾得很好吧。
别太想我啊。担心你伤心。
——但最好也别不想，我会失落的。
孙哲平自嘲：自己居然也会有这么婆婆妈妈的时候啊。
就算要走，坦白起码不要是今天。
她难得过一次年。
彼时段玉没能明白，孙哲平若无其事的遮掩后隐藏了多少难言的苦涩和抉择。
而她懂得了的现在，却可能再没机会当面和他说再见了。
这一年里发生了好多事。
段玉之前还在想：要是生日那天孙哲平出现在她面前，她是该向他炫耀：就算没有你，我也还是有在好好长大！
还是说：虽然你错过了好多我在赛场上的英姿，但我原谅你啦！
感觉都不够酷。
因为她心里想说的是：喂！你已经错过了我的16岁，就不要再错过接下来的日子了吧？
这怎么酷得起来？
但是没有。
就算他人在b市不是德国，即使他们曾经那么好。
甚至没有一句冰冷的电子问候。
段玉不想再骗自己。
叶秋明明就在撒谎。
今年，一定不要在b市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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