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又要收师弟？
交了班，管半笙严词拒绝了钟谷的加班要求，并忍痛拒绝了钟谷主动提出的高额加班费，屁颠屁颠跟着叶一提下班回家了。管半笙虽然心疼拿不到加班费，但是想了想自己一天能够忍受的上班时间只有8小时，算上今天早上跟钟谷软磨硬泡的1个小时，她已经超时了，该到她休息的时候了。
“钟老板，你在这待得最久是应该的，你自己的店，当然自己要最上心，至于我这种小员工，一个月就赚这点钱，还不够一天icu的，你还是放过我吧。”
叶一提一路上都在拿这句话打趣管半笙，他说也就管半笙敢对契夫开这个口，其他人谁不是默默加班默默忍受，至于加班费，世界上还有主动给加班费这种好事？
管半笙心里清楚，她如今是自降身份去的imeet，钟谷对她是有所求的，否则她压根就不用开这个口，因为她压根就不会去上班。
能把打工打成大爷样的，也只有管半笙这一个人了。
到了家楼下，管半笙和叶一提把自行车锁上，刚拎上买回来的菜，就看见赵晓咏失魂落魄的在单元门前坐着，管半笙和叶一提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写着疑惑。王轩不是都找着了吗，怎么赵晓咏还是这幅样子，难不成王轩又丢了？
管半笙上前安抚了一阵，细问之下才知王轩的确是找回来了，但是同时找到的，还有王轩的成绩单。在赵晓咏的心中，儿子一直非常优秀，从来不用她操心学习，可是这份成绩单显示王轩退步简直是一泻千里，赵晓咏多问了几句，王轩就大发雷霆，完全不是平日里的样子。
这就触及到管半笙的知识盲区了。
她活的虽然长，但是算来算去带大的孩子也只有叶一提这一个，偏偏这一个出生的年代是读不了书的，全靠摸爬滚打和自己积累，如今才有个人样，所以硬要说孩子学习成绩不好该怎么办，她管半笙是没辙的。
赵晓咏握住管半笙的手，泪眼婆娑道：“小管，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就这样一个儿子，要是他真的再这样下去，我——我真的……”
管半笙见不得别人落泪。尽管她很想劝赵晓咏不要过多去干涉王轩，但是她的一句话又怎么能改变赵晓咏这三十多年来的观念。
最终管半笙让叶一提拎菜回去，她去看一眼王轩再做决定。
叶一提刚把菜拎回厨房，就听见袋子里传来微信的提示音。叶一提的手机在他自己身上，这声音也只能是管半笙的手机发出来的了。
“这完蛋玩意，手机也不带。”
叶一提继续埋头码菜，可管半笙的微信却开始不停的响，一连五六声，叶一提放下手里的活，把管半笙的手机摸出来了。
管半笙的手机虽然有密码，但是叶一提是知道的，自打有密码这事开始，管半笙的密码一直是大明1550，换成九键就是361550。叶一提熟练的解锁了手机，点开微信，定睛一看，所有的微信都是钟谷发来的。
【钟老板：法式兔卷】
【钟老板：青草盐渍三文鱼】
【钟老板：普罗旺斯炖菜】
【钟老板：红虾甜橙沙拉】
【钟老板：焗蜗牛】
【钟老板：洋葱汤】
【钟老板：看看哪几个比较好】
叶一提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这……？”
imeet主厨办公室，钟谷发完了微信，正在和陈朵朵交代工作。
“艾达明天就不过来了，从明天开始，我会一直常驻餐厅，你回去也跟他们说，在不耽误工作的情况下，可以开始练习烹饪这方面的事。”
钟谷不打算招人，但是的确要做二手准备。餐厅里的这些人都是他亲自面试进来的，实力有保障，只是之前一直被压着，如今有了机会自然是要好好锻炼一下。
“好的。”
陈朵朵把散落的资料收好，刚抱上，钟谷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钟谷点开一看，是管半笙发来的语音，他顺手点开，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手机还连蓝牙音箱，更没想到的是管半笙发来的语音居然是叶一提的声音。
“契夫啊，你这些菜管半笙都不爱吃啊，她就喜欢吃又，啥猪又啊，牛又啊，羊又啊，哦对，她前段时间吃羊又吃顶了，你给她弄点猪啊牛啊的就行了，啊。”
15秒的语音放完，陈朵朵低头憋着笑，脸都憋红了。钟谷就不一样了，钟谷的脸都绿了，他不过是给管半笙一个测试，让管半笙选几个能搭配成套餐的，结果被叶一提这么一搅和，误会大过天去了。
估计叶一提也误会了，不然也不会发来这么一句话。
陈朵朵好不容易把笑收进去，抬头道：“那契夫——chief，没什么事我就先撤了。”
陈朵朵虽然胖乎乎的，但是此刻脚底抹油的速度比谁都快，她赶着把这个八卦说给大家听。
钟谷看着陈朵朵冲了出去，隔着房门就听见陈朵朵压抑着兴奋的低喊：“姐妹们！！”
经历过很多事，但是这种事，钟谷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叶一提发完语音，管半笙就屁颠屁颠的回来了。
“唷，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叶一提顺手就把手机给管半笙递过去了，“手机都不拿，万一人丢了咋办。”
管半笙接过手机道：“就这么点路，丢不了。明天我跟王轩出去玩，不知道啥时候回，你自己看着办啊。”
叶一提道：“人王轩才14岁啊，你连14岁的小孩都不放过吗？”管半笙翻了个白眼：“你有毒吧，我可是在他身上闻着味了，不然我干嘛带小孩出去玩。”
闻着味了？
看着管半笙喜上眉梢的样子，叶一提反应过来了，管半笙估计是在王轩身上闻着他们师父的味道了。这味道其实很普通，就是檀香味，当初师父还没跑的时候，他俩就天天陪着师父熏檀香，如今熏香的人少了，熏檀香的更是少之又少，要是王轩身上有檀香味，说不定还真的是跟他们师父有关。
虽然牵强了些，但是管半笙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管半笙主意已定，已经是无人能够改变了，她打开手机，却发现页面停留在和钟谷聊天。管半笙迅速浏览了一遍，抬头看向叶一提，叶一提也正好码完了菜，抬头看着管半笙。
下一秒，管半笙给叶一提比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最近猪肉涨价，就让他多做点猪肉给我吃。”
第二天，管半笙起了个大早，翻出许久不用的双肩包，把灌满了热水的暖水瓶塞了进去。考虑到这个年龄段的男生会有点别扭，管半笙往包里塞的全是自己喜欢的零食，顺手拿了一袋牛肉干意思意思。
8点到了，管半笙准时敲开了赵晓咏家的门，在赵晓咏略带歉意的眼神中，带走了王轩。
昨天管半笙和王轩约的是去王轩最喜欢的地方，管半笙琢磨着，估计也就是网吧游戏厅，最多跳舞机，但管半笙万万没想到，王轩直接给她带出五环了。
地铁转公交，地铁花了快一个小时，公交上又坐了五站，在燕王庄下车的时候，管半笙再次感叹了下北京真大。
这一块分属顺义，说不清有没有合理规划，因为公交车一路开来是越来越荒凉，下站后路的一边是建好的小区，另一边却是一大块荒地，顺着荒地再看过去，却是一片建设好的商业区。
王轩领着管半笙就往荒地走。
走近了，管半笙才看出来，这里其实只是冬天没种东西的农田，王轩带着管半笙在一排小屋子中的一间门口站定，敲了敲门。
管半笙早就闻见檀香味了，此时此刻她比谁都激动。万一门后是师父，她该怎么办，今天也没带个绳出来，要是不把师父给绑起来，他又能跑不见。
管半笙此刻就像个樱花妹，内心写满了不安desu。
那扇简易的铁门缓缓打开，一个年迈的身影出现在他俩面前。
王轩介绍道：“姐，这就是给我们补习的周老师。”
管半笙瞬间心就凉了。
这不是她师父。
周老师看上去约莫六十来岁，带着眼镜，皮肤粗糙，一看就知平日要下地做农活，可他的背很直，衣服虽久却一尘不染，这是一个老教育家，不是她师父。
周老师把两人迎进屋内。
屋子里有一个硕大的白炽灯，狭小的空间内塞了一张单人床，还塞了好几张课桌。角落里点着檀香，王轩说他平时一直在周老师这里补习，这里是他最喜欢的地方，闻着这个味道会觉得心很平静。
看着王轩在熟悉的空间内掏出作业，认真的写了起来，管半笙明白他没有撒谎。
管半笙也有些好奇，明明是个私人补习班，王轩也是个喜欢上补习班的孩子，怎么昨天就能玩失踪了呢。
管半笙刚想问他，周老师却板起了面孔：“这位女同志，学生在写作业的时候请你不要打扰。”管半笙笑了笑：“好，不打扰就不打扰。”
说完这话，管半笙扭头就冲王轩说道：“我去外面逛逛，一会儿完事了你出来找我。”
管半笙说完就跑了，周老师皱紧了眉头，王轩赶紧发问：“周老师，这题我不是特别明白，您能跟我讲讲吗？”
管半笙郁闷的在隔壁的商业区找了个凳子坐下，把零食吃了个精光，还在包底发现了个宝贝。这是不知道啥时候放进来的琼脂膏，这玩意还是她那天运气好，在东海边上遇见了刚冲上岸的人鱼，死的新鲜，管半笙见也救不回来了，就拉回去废物利用，人鱼的油脂她全刮下来做琼脂膏了。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这玩意也有个七八十年了，早些年还在用油灯的时候她就是靠这个勤俭持家，省下来不少油，这些年电灯普及了，她才放弃了琼脂膏。
只是想起外面的大荒地，管半笙冷不丁的想起一件事。琼脂膏能照出平常看不见的东西，庄稼地又是个及天地之灵气的好地方，她如果晚上在地里点亮琼脂膏，说不定能照到些异界食材。如果这一块的异界食材多，她也不算白来一趟。
到了中午，王轩过来找她，管半笙也不愿意藏着掖着，直接就问他昨天为什么玩失踪。王轩沉默不语，管半笙眨了眨眼，给他编了一套回应：“我猜啊，你是去网吧给你们周老师调试设备了，周老师年纪大，弄不好网课，所以你给他调配好，之后你们就能在家上网课，不用大老远的跑过来了，是不是？”
王轩倒是实诚：“不是周老师……是他儿子想接他回去，我们都不愿意，周老师也不愿意，所以我们想给周老师做个礼物。”
管半笙连忙追问：“所以昨天你跟赵姐发脾气也是因为周老师？她破坏你们准备的惊喜了？”
王轩道：“我们几个想先考个坏成绩，然后在周老师的帮助下考好……”
管半笙一言难尽，这叫礼物？这分明就是惊吓。
“所以你昨天去网吧是要做什么呢？”
王轩答曰——做假的成绩单去了，王轩说自己实在是考不差，只能做个假的了。
管半笙觉得她越来越不懂这些孩子们的神奇脑回路了，她把王轩打发回去上课，顺便要他下课后自己回去，跟妈妈好好聊聊。管半笙再三强调，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最重要的就是沟通，母子之间虽然有代沟，但彼此都是不愿意互相伤害的。赵晓咏尽管书念得少，可她在选择离婚后独自抚养王轩，这样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的。
站在对方的角度好好想想，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管半笙呢？”
钟谷冰着一张脸，问着叶一提。
今天餐厅格外忙碌，管半笙却一直没出现，钟谷一直没时间问。直到午休才抽出空来，钟谷寻思着就算是迟到，这个点也该起来了吧。
就算人不来，请假条总该来，编也要编出个理由。
叶一提就倒霉了，他昨天也没意识到管半笙今天还要上班，所以压根没跟管半笙说请假的事，管半笙是绝对没有这个意识的，如今他还担着管半笙爸爸的名头，不管怎么样，先圆回来再说。
“管半笙啊，管半笙她病了。”叶一提拉着钟谷小声说道，“她昨晚感冒了，今早压根爬不起来，我就让她在家歇着。我还提醒她了，要她记得跟你说一声。唉……看这样，她估计是早上吃了药就睡过去了——”
钟谷一言不发的拿出手机，把管半笙那张在大荒地的自拍朋友圈翻了出来，叶一提一看，又坏事了，出去玩还炫耀！这让他怎么圆！
不管了，硬圆。
“哎呀，肯定是病了不想让人知道。”
钟谷冷冷地道：“今天下班后别走，晚上我陪你回去看看她病的怎么样了。”
叶一提也不好拒绝，只好补了一句：“那咱们是不是要提个水果篮啊？”
钟谷直接转身走了，叶一提还伸长脖子提醒道：“带点苹果梨子就行了啊，别的不用——”
下了班，天都黑透了。叶一提乖乖的门口站着，等着钟谷出来。
见钟谷出来，叶一提主动报上了坐标，回了家绝对扑个空，还不如早点交代，争取宽大处理。钟谷叫了车，两人一起往顺义去了。
一路上叶一提都在琢磨，管半笙给他发坐标的时候，说的是要在那边抓点异界食材，万一给钟谷看见了怎么办……
就这么默默的开了一路，到了地，叶一提抢先下了车，一马当先的往荒地旁的林子去了。钟谷让司机稍等片刻，他也下车去追人了。
叶一提冲的快，是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琼脂燃起的长明灯，那火光幽幽发蓝，忽隐忽现，叶一提知道，那一定就是管半笙，得在钟谷发现之前把灯给扑灭了。
钟谷却紧随其后，他平日里也健身，加上本来就年轻，追上叶一提绰绰有余。他一把拉住叶一提，气还没喘匀就看见了幽幽蓝光。
“那蓝光是……？”
叶一提大口喘着气，能拖一秒是一秒的喘气。
谁料那边的蓝光却像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越跑越近，不一会儿，管半笙欣喜的脸露了出来：“你看！我抓到鸓鸟了！”
鸓鸟，生活在原本生活在翠山上，其状如鹊，赤黑而两首四足，可以御火。
在钟谷眼里，管半笙抓了一只两个头四只腿的畸形喜鹊。
“这只鸟……怎么长成了这个样子？！”
管半笙见钟谷居然也在，措手不及，抓着鸓鸟藏也不是、不藏也不是，叶一提当机立断，一个手刀就把钟谷敲晕了。
“师姐，快想办法！”
管半笙能有什么办法，咱老祖宗不兴失忆这一套，山海经里直接能把人搞到失忆的记载是压根没有。
但是师父好像教过一招。
管半笙和叶一提对视了一眼，双双把眼神投向了长明灯。
以鲛人油脂为媒介，将蓇蓉花烧灰为末，再以清水冲服，能把人的记忆混淆一天。
两人赶紧忙活。
管半笙带着琼脂，估摸着也没有过期，她方才还采到了蓇蓉花，一顿折腾下，终于让钟谷喝下了特制蓇灰水。
管半笙和叶一提双双抹了把汗。叶一提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不由地笑道：“师姐，要是契夫醒来变成我这样，那你又要收师弟了。”
管半笙顿时慌张，那可是万万不行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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