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发行部的夺权内斗

骆千帆不明白：“颜主任，行大会不是每年都开，能出什么大乱子？你这么一说我更不敢在大会上言了。?ap;?    ?”

        颜如玉思索着措辞，好一会儿才说：“其实行部的问题很大，原因出在我和孙志身上。三个月前，行部老主任病退，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孙志一定会被提拔任用，但尚总思来想去，没有提拔他，把我从集团行政上调过来当主任。

        “这件事的直接后果是，孙志认定是我抢了他的位子，所以处处跟我对着干，不听指令，不服管理，不听调遣。他一个人我倒不在乎，但全市5o个行站，36个站长都是他提拔起来的，听他的话。换句话说，如果孙志裹挟着36个站长闹事，或者消极怠工，虹城都市报的行工作将会有大麻烦。”

        “这样啊……”行是报纸的生命线，骆千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颜主任，问句不该问的话，既然孙志这么有本事，尚总为什么不让他当主任？”

        “他要是真本事也就算了，我宁愿主动让贤。我侧面了解过，他们听孙志的指挥并非孙志有多么大的人格魅力，而是怕他。以前的老主任整天混日子、不管事，行部的工作都是孙志在负责，他一贯的行为准则是：谁听话就让谁当站长，谁不听话就撤谁的职。站长每月比一般行员多5oo块钱的收入，实实在在的利益，行员们普遍比较看重这一点，久而久之，都怕了他。

        “上梁不正下梁歪，孙志乱来，那些站长们上行下效，想方设法压榨其他行员。一份报纸18块钱行提成，站长从中抽头，一份报纸抽3块，自己留2块，1块上交给孙志，普通行员只能拿到15块。你想想，行员们辛辛苦苦忙三个月，一共也挣不了几个钱，还要被克扣，能甘心吗？

        “我上任以后，行员们都来告状。我查实以后也不客气，当即决定开除三个站长，考虑孙志是副主任，不能不给面子，索性睁只眼闭只眼，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不过私下找他谈过，旁敲侧击提醒他，损害报社利益的的事情不能做。

        “孙志表面很自责，央求我，说这事就别跟上面反映了。我心一软，也是出于行部班子内部和谐考虑，就把事情压下来，没有向尚总汇报。哪知道半个月以后，孙志趁我出差半个月，一下子开除了1oo多个基层行员，把那些跟他不是一条心的行员都开除了，又重新招录了一批。被我开除的三个站长也被他重新招回来复职。

        “这还不算，抽头的旧账也都被他和谐了，吃了亏的行员谁也不敢再提抽头的事情，众口一词，‘孙主任对我们很好，从来没有生过克扣行提成的事情’。

        “半个月前，尚总把我找去狠狠地批评一顿，说至少有十多个行站的站长和二十多个基层行员找他反映我的问题，指责我不懂行、瞎指挥、独断专行，而且无缘无故开除了1oo多名优秀行员，还说那些行员现如今都去了虹城晚报行站。

        “我吃了个闷亏百口莫辩，而且动摇了尚总对我的信任，到现在我才知道，孙志就是只老狐狸，在这么一个小小的行部，他竟然乐此不疲搞阴谋诡计。

        “你再看看这个——”颜如玉将一份表格递给骆千帆，骆千帆大略看了看，是一份今年和去年行数字对照表格，截止到11月1o日，报纸行量同比下降了15%，只有6万份，比去年少了1万多份。只有四个行站的订报量同比提升，三十六个行站的行数字同比下降，其中三个下降幅度过5o%。

        这是个都市报蓬勃展的时代，一年更比一年好才对，行量下降，这很不正常。

        颜如玉问骆千帆：“看明白了吗？”

        骆千帆点点头：“看明白了，数字下降的三十六个行站实际上都是孙志控制的，而他授意行员消极怠工对吗？”

        “没错”，颜如玉给骆千帆续上茶水，继续说道，“每年的第四季度是报纸的行季，11月份是行‘黄金月’，重中之重，可是，眼看着已经11月1o号了，距离11月18日的季中行大会还有8天，如果8天后行数字达不到去年的8万份的持平标准，恐怕尚总就得把我拿下。

        “把我撤职事小，我担心的是，我卸任之后，孙志一定会被重用。他当了主任以后，短时期内一定能让行数字好看一些，但时间长了，克扣、抽头会更严重，对都市报的长远展必将埋下重大隐患。与同城的晚报想比，我们本就处于弱势地位，长此下去永无出头之日。说句不客气的话，孙志是一个毒瘤，权力越大，报社越危险。”

        “可是颜主任，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我当然是要找你帮忙。”

        骆千帆一脸为难的样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基层行员，你们领导之间的事情我能帮上什么忙？我就是这茶杯里的茶叶，人家一口气就把我吹到一边去了。”

        颜如玉微微一笑：“浮在上面的茶叶无足轻重，茶香来自沉在水底的茶叶。我能依靠的没几个人，只有你。你是夏总最欣赏的人，我问过夏总，她说你值得信赖。

        “事实证明，你的确不负众望，有本事、有办法。我跟你明说了吧，请你在行大会上言只是走个形式，我要你帮我出主意想办法，怎么样才能让各个行站团结一致，一心行，夏总信任你，我也信任你。”

        任谁都很享受被人称赞和依靠的感觉。颜如玉的这番话让骆千帆的心里热乎乎的，还有一丝小得意。不过骆千帆吃了太多的亏，他依旧表现得十分谦逊：

        “您别拿我寻开心，夏总要真那么欣赏我也不至于把我配来搞行。我个人觉得，您该去找尚总说明白……”

        颜如玉摇摇头：“你不了解尚总，他最瞧不起把问题上交的人，如果我搞定不了孙志，他宁愿启用孙志。千帆啊，我真的遇到了难处，你说，只有8天，我要如何行2万份报纸？”

        颜如玉漂亮的眼睛很信任地望着骆千帆，等着他指点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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