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替他说话
“你怎么这么笨？”
“这样，不是这样，你按这个键跳起来……看看看，死了吧！”
略带埋怨的响在房间里，语调却是欢快的。
顾悠然眼睁睁看着林澈又一次把马里奥摔死在屏幕上，捂着额头重重叹了口气。
“你没救了。”
林澈嗤了一声，不服气地把游戏机塞到她手里。
“你厉害，你来！”
顾悠然抿嘴笑起来，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来就来。”
她握着游戏机，点了开始游戏，悠扬的背景音传出来，林澈挑了挑眉，凑过去看她打。
吱呀。
书房的门从外面推开。
顾悠然正打得不亦乐乎，没工夫抬头，随口道。
“苏妈妈，三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苏妈妈没有回答她。
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
顾悠然终于发觉有些不对，飞快地抬头瞥了一眼，整个人立时僵住。
“三、三哥！？”
完蛋了，偷懒被逮了个正着。
林牧之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她和林澈的脑袋凑在一起，姿态亲密地一起看着什么东西。
男人身上的气势，一瞬间凛冽起来，周身被一种阴骛的气息缠绕着。
“这就是你说的，主动面壁思过？”
苏妈妈之前来电话，千求情万求情，说她愧疚极了，也乖巧极了，此刻正主动在书房面壁思过，认真罚字，连水也顾不上喝一口。
于是他便回来了。
而她给他看的是什么？
顾悠然被这冷冰冰的语气惊得一激灵，回过神，急忙站起来。
手里的游戏机还在不知死活地响着。
她尴尬极了，三哥的神情让她害怕，想扔到林澈怀里却又觉得不对，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把手连同游戏机一起背在身后，妄想这样就能藏起来。
“啊。”
手指意外触到冰凉的液体，她低呼了一声。
是黑乎乎的墨汁。
白皙纤细的手指被墨汁染得漆黑，顺着指缝滴到地上，将大理石地面弄脏。
顾悠然的脸倏地红了，局促地把双手握在一起。
“对不起，我……”
三哥有很严重的洁癖，这点她没忘。
林牧之黑眸凝着她，看不出喜怒。
顾悠然急忙开口。
“我会弄干净的！”
“……”
林牧之还是沉默。
就在顾悠然以为今天死定了的时候，男人却突然朝她伸出手来。
顾悠然吓得闭上了眼。
是要打她了吧？
她虽然怕，却没有躲，满心想着假使他打了她能消气也好。
昨晚的一幕幕还记忆犹新，她也知道自己错了。
双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攥住。
“诶？”
顾悠然一愣，错愕地睁开眼，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林牧之修长如玉的手，握上了她的。
很快，他的手也被染黑。
不过他丝毫没有嫌弃的神情，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就那么看着她，薄唇轻启，冷冷道。
“洗手。”
就好像小时候，每次她调皮在花园里沾了灰，他总是亲自带她去洗手。
顾悠然做梦似的，被男人牵去卫生间，亦步亦趋地跟着，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心里无比希望走廊长一点，再长一点，好无限延长这段时光。
到了浴室，林牧之打开温水，捉了她的手放进洗手池，仔细替她洗着。
顾悠然着迷地看着他完美的侧面。
那目光几乎成了实质，投射在他脸上，林牧之神色莫辨。
“林澈主动接近你？”
“嗯？”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顾悠然想了想，今天这事好像真不能怪林澈，人家毕竟一开始是出于好心，过来陪她受罚的。
三哥从小就教她，一人做事一人当，于是顾悠然整理了一下语言。
“三哥，今天不关林澈的事……”
“你替他说话？”
林牧之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但顾悠然莫名就是觉得，周身升起一股寒气，不由自主地朝旁边缩了缩。
多年来和这个男人相处的经验，让她对危险的讯号极度敏感。
顾悠然讪讪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回来，赔笑道。
“三哥，我自己洗就好了，真不怪他……”
林牧之骨节分明的手指，僵在半空。
她的温度骤去。
他看了看自己的还染着墨色的手，眸中闪过某种复杂的神色。
他把热水开到最大，快速地洗干净手，用力之大，好像要把自己的手搓掉一层皮。
然后快速在毛巾上揾干，看也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顾悠然一脸莫名。
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印象中，三哥并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呐。
顾悠然回到书房，地面已经被佣人清理干净，林澈仍在和最后一关殊死搏斗。
一个佣人推门进来，半低着头。
“林先生，少爷有事找您，请您去一趟练功房。”
“哦。”
林澈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顾悠然的脸却有点发白。
练功房。
对她来说，那是一个恐怖的地方。
她从小去练功房的次数少之又少，但每一次去找三哥，都能看到保镖训练对打，棍棒相加，血肉模糊，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后背发凉。
现在，三哥竟然要林澈去练功房……
顾悠然立刻本能地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老实说，她不讨厌林澈，三哥不会把今天的账算在林澈头上，打算整治他一顿吧？
要真是这样，她一定会愧疚的。
正想着，林澈那边已经打完了一局，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拍拍裤子。
“带路吧。”
他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言谈间竟有领导者的威仪和风范。
顾悠然急跟上两步。
“我和你一起去。”
到时候如果发生点什么，她也好替他求情。
闻言，传话的佣人朝她鞠了一躬。
“大小姐，少爷吩咐了，只要林先生一人前往。”
“……”
顾悠然吃了个闭门羹，正在绞尽脑汁想着的别的办法，林澈已经笑嘻嘻的，拿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丫头，没想到你还挺仗义啊？没事儿，哥一定不把你一直偷懒的事儿供出来。”
“……”
谁和他说这个。
顾悠然怨念地看他一眼，林澈耸耸肩，跟着佣人走远了。
不出顾悠然的所料，某人去的时候还张扬得如同一只开屏孔雀，回来的时候就蔫了。
林澈是被一个保镖扶着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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