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大哥的真心
商城负一层，艾悠坐在冰场的更衣室里陷入沉思。
按照自己最初的设想，在全网观众面前陷害徐柔并且嫁祸孟连清，是完成剧情最快的方法。
所以她今天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破坏徐柔的冰鞋。
只是动手之前又难免犹豫。
在鞋里放钉子是绝对不可以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导致徐柔以后再也跳不了舞怎么办？
她不止一次听徐呈星炫耀过徐柔的舞蹈，也的确亲眼见过她在聚光灯下的样子。
——就像光源本身。
距离演出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艾悠忽然发现徐柔的冰鞋是可以拆卸冰刀的，干脆下定决心拧松了螺丝。
如果徐柔穿着这样的鞋子上场，应该不会立刻出现问题，而是在表演一段时间之后，在大幅度动作中冰刀脱落，导致摔跤。
艾悠做完这一切，把冰鞋放回装有粉色演出服的柜子里，绷着脸走出换衣室。
门外有监控，只要到时候查明自己进过这个房间，就可以还孟连清一个清白。
“陷害徐柔被反杀”的剧情，也可以彻底完成了。
艾悠回到第一排的vip位置上，首先注意到冰场顶上有个突兀的大红球，不知道放在那里有什么作用，多瞅了两眼才看向座位上的大哥。
简亭舟和简叔叔的座位被安排在另一边，倒是省去了和他解释自己的去向。
徐呈矜显然是刚刚抵达，头上还戴着那顶导游小红帽，忽然问道：“去哪了？”
艾悠下意识一惊，顿了顿才回答：“去、去了个厕所。”
徐呈矜没有多问，让艾悠松了口气。
正要躲到大哥身后坐下，徐呈矜却又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过来。”
艾悠老老实实坐在了他旁边。
“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吗？”徐呈矜看着场中问道。
艾悠强作镇定：“不知道啊，什么事？”
“你二哥准备求婚。”徐呈矜似乎是笑了下，眼中隐隐浮现一抹温和的影子，“他这个人平时不靠谱，认真起来又比谁都认真。”
短暂的震惊后，艾悠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冰场正中央那个硕大的红球上，缓缓道：“二哥……该不会在那个东西里吧？”
“你知道？”徐呈矜看上去有些意外。
艾悠神色复杂：“我实话，我觉得徐柔也知道，毕竟二哥他用爸的同款皮鞋求追人方法，而且还真的给网友寄了一箱鞋这事都上热搜了，那个网友的答案不就是‘从天而降’吗？”
徐呈矜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艾悠在无语之后是更深的担忧。
如果冰鞋的问题导致徐柔出了什么意外……二哥又会怎么样呢？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大哥。”艾悠一脸古怪地问，“徐柔和我一样年纪，二哥现在求婚是不是太早了？这不得把人吓死吗？”
“可以先订婚，这样的情况在我们圈子里并不少见，只不过情投意合少，家族联姻多而已。”徐呈矜解释之后，又转头看向艾悠，“为什么吓人？如果是简亭舟现在向你求婚，你会害怕吗？”
艾悠看他神色不像开玩笑，反而有点真实的疑惑，于是也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那我一定会吓死。”
吓个半死然后……同意订婚。
前提是自己不是穿越者也没有什么系统任务，而仅仅是艾悠。
徐呈矜看上去有些不理解，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确实不能体会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这有什么体会不了的？”艾悠耸耸肩，“你不也是从十八岁过来的吗？哪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会愿意早早被某个东西束缚啊。”
徐呈矜默默吐出一个字：“我。”
艾悠：“……要不别聊了吧，我看咱俩三观不太合。”
徐呈矜也就沉默下去。
艾悠却又忍不住好奇地问：“所以哥，你有真心喜欢过的人吗？”
徐呈矜很久没有说话。
直到艾悠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却又听见低低一声“嗯”，轻得几乎像是幻觉。
艾悠瞬间亮了眼睛，心里有一个名字差点脱口而出，却又转了转眼珠子，换了个问题：“几个？”
徐呈矜这次倒是回答得很快：“一个。”
艾悠这次把那个名字说出了口：“那你有没有对白楚楚……动过心？”
徐呈矜目光微动，用那种“你真八卦”的眼神瞟了艾悠一眼，最后慢慢点了下头。
艾悠心里的八卦小人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尽管早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但真正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高傲淡漠、矜贵疏离，断然拒绝了白楚楚“勾引”的大哥，居然是真的喜欢她。
而且还是只喜欢过她一个人！
偶买噶！不愧是她们家白姐。
钓鱼技能哪家强？徐氏集团找楚楚啊！
艾悠激动得坐立难安，过了足足一分钟才想起自己的立场。
——不对啊，自己的任务可是阻止白楚楚勾引大哥，防止大哥被梁融盯上导致徐家败落啊。
所以大哥真心喜欢白楚楚，我究竟在亢奋什么？
艾悠“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都怪系统，老是带我磕些乱七八糟的cp。
怎么都磕得不分敌我了呢。
清脆的巴掌声让徐呈矜回头看了她一眼，实在理解不了妹妹的脑回路，也就干脆放弃了沟通，安静地观看表演。
开场节目是小朋友们的冰上舞蹈，虽然谈不上艺术价值，倒是憨态可掬，有一两个小姑娘意外摔倒又拍拍屁股爬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继续跳，凌乱中透着生动活泼的可爱，倒是引发了不少善意的笑声。
接下来就是徐柔和孟连清参加的表演小队。
几个不认识的年轻演员率先走进冰场，接着才是穿着粉色演出服的孟连清和白色演出服的徐柔。
嗯……粉色的孟连清？白色的徐柔？！
她刚才把拧松的冰鞋放回去的时候，看见的不是粉色的演出服吗？
所以她破坏的到底是谁的冰鞋？
艾悠颤颤巍巍地下移了视线。
徐柔脚下的冰鞋，有点眼生。
孟连清脚下的冰鞋……
非常好，就是被自己动过手脚的那一双。
艾悠默默掩住脸，只想趁早挖个地缝把自己埋了。
徐呈矜不知道注意到什么，忽然开口说道：“听说最开始她们两个选的颜色并不是这样，但是因为你二哥偷偷建议，才互换了。”
艾悠：“怪不得……”
和她一开始打听好的不一样。
“怪不得什么？”徐呈矜突然多问了一句。
艾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这么好看。”
徐呈矜“嗯”了一声，好像刚才只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有任何含义。
过了一会，艾悠的手机提示音却忽然响起。
一看消息，发现是来自大哥的转账，数字末尾缀着长长一串零。
艾悠不明所以，却下意识地眉开眼笑：“谢谢大哥。”
“看你的心情一直不太好，没事干就去花钱吧。”徐呈矜忽然抬手摸了摸女孩的头，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们家不缺钱，也不缺保护你的底气。一切都有我在，别担心。”
艾悠脸上的笑容一滞。
她探询地看向大哥的脸，一瞬间怀疑他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可惜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也是，但凡大哥不想透露的事情，自己是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找不到。
艾悠叹了口气，又想起那本“异事笔记”，振奋精神道：“对了大哥，我和简亭舟已经约定好了，这几天的节目把游乐园的日均营业额抬到十五万，我们和景区联合项目的分成就可以提高五个点，到时候应该就能达到你的要求了。”
徐呈矜微微颔首：“只要你完成指标，我就把笔记本的答案告诉你，不会反悔。”
艾悠满意地点点头。
两人说话间，场馆内的音乐响起，冰场上的表演也已经开始。
一共九个姑娘，在场中旋转追逐、身形在冰上划出优美的弧线。
忽然队形一变，原本零星分散在整个冰场上的女孩们汇集成圈。
最外一圈是携手旋转的五人，靠里一圈三人，而像花蕊一样被众星捧月围在正中央的女孩，正是徐柔。
洁白的考斯滕修饰出女孩纤细却有力的腰肢，心口的羽毛衬托着她修长的脖颈，冰刀上是笔直白皙的小腿。
她在冰面上昂首旋转，灯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女孩的脸上，又在她抬起手时，垂下一丝阴影。
影子里是女孩微阖的眼眸和沉醉的眉眼。
掠过她脚边的风好像都携带着美的痕迹。
这一刻艾悠忽然懂得了徐呈星的骄傲从何而来。
也明白为什么二哥那样一个毫无诗意的人，也能为她写那百首情诗。
她裙摆飞扬时，聚光灯在她的头顶，众生却像在她的脚下。
队形再变，其余七人分散，孟连清揽住了徐柔的腰。
双人花滑，按照惯例，下一个动作会接上托举。
……孟连清被拧松的冰鞋，根本承担不了这样的重量。
艾悠猛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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