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救救大祭司
大地祭祀刚走，有人端着石锅推门而入：“祭祀大人，别忙啦。该吃饭了。”
夜住木屋，不方便开火。况且炎炎夏日生火做饭又累又麻烦，不如送点粮食干柴给手艺好的邻居，做饭时多做一些分给她。
很多人愿意揽这活，不费事还能多挣些粮食。
夜接过石锅，放到桌子中间的凹缝中，正好卡住椭圆的锅底，满满当当的饭菜散发着热气。这一锅可以吃两顿。夏天热，吃凉的也不怕闹肚子。
这是她一天的伙食。
吃完把锅刷干净，再给做饭的人家送回去。
夜吃饱喝足，用竹编盖上石锅，防止小虫子和灰尘落进去。
犹豫一下，她出去摘了一片厚实的大叶子，洗干净当做四脚蛇的餐盘，给他放了一块生肉。
如果他受伤后无法靠捕猎填饱肚子，起码这块肉不会让生病的小家伙饿肚子。
采蜜队即将启程，夜下午忙着将蜜虫赶回虫箱，回来吃晚饭才发现那块肉并没有被动过，反而因为血腥气招来了蝇虫，夜顺手喂给了部落圈养的走兽。
它们肩负着运送货物的重要职责。
夜进屋巡逻一圈，屋里没见到螭吻的踪影，便以为他出去觅食了。
一掀开罩着石锅的竹编，夜脸黑了。
锅里的剩饭不翼而飞，反而多出一只挺着小肚子的四脚蛇，懒洋洋趴在石锅里，一看就知道吃撑了。
螭吻舔了舔嘴角可疑的亮晶晶，肉眼可见的心虚。
夜凑近闻了闻，嗅到了蜂蜜的清甜。
夜：！
她打开地窖查看，果然，原本装满大半的蜂蜜罐子现在空空如也。
夜重新关好地窖，深呼吸，平静道，“你给我演示一遍，你他……你是怎么进地窖的？”
地窖门很沉，以他的力量绝对无法移动。
螭吻想爬出来，结果浑身油光水滑，菜汤差点溅到桌面上。
夜一惊：“你别动！”
当务之急，先把他清理干净。
螭吻乖乖不动，看她往锅里加水，然后把他连锅端去隔壁邻居家，还要借葱。
邻居大妈笑呵呵拔了根最水灵的大葱：“这是要炖汤喝？”
螭吻：？
夜没正面回答，只谢过邻居的葱。
他慌了。
夜把他放门口，拿着葱进屋似乎找炖汤的调料。
她家门口有一条溪流，螭吻赶紧逃之夭夭，躲在小河沟里不敢冒头。
夜拿着馒头出来，锅里只剩下混浊的水，偷吃的小贼吓跑了。
咬一口大葱，吃一口馒头，夜凑合着解决了晚饭，刷干净石锅给隔壁邻居送去。
螭吻：暗中观察jpg
原来不是拿炖汤的调料？
莫名松了一口气。
溪流冲刷干净身体，螭吻爬上岸，甩干水珠，趁夜没回来之前，重新溜进小木屋。
——他做的坏事，可不止偷吃。
地窖门螭吻确实打不开，于是他另辟蹊径，重新挖了一条通向地窖的地道。
为了不让夜发现，他得抓紧时间提前填好。
刚吭哧吭哧填了一半，一双手从天而降，穿过螭吻腋下，将他提溜上来。
螭吻对上夜复杂的视线：“……”
完犊子，他被钓鱼执法了。
“你不光偷吃，还拆家。”
夜沉吟半晌：“放养看来不适合你。”
还是关笼子里省心。
本来放养是方便他捕猎，既然他可以吃剩饭剩菜，夜左右不缺这点粮食，干脆关起来养，定时定点让他出去放风。
再送邻居一些粮食，麻烦人家多准备一份饭菜。
第二天吃饭时间到，螭吻又整出了幺蛾子。
同样的饭菜，放叶子上他不吃，盛碗里他也不吃，懒洋洋趴在餐桌上，对面前香气扑鼻的饭菜视若不见。
昨天偷吃吃撑了？
夜低头刚扒了一口饭，余光瞥见红色的残影落入锅中，下一秒圆滚滚的米饭团出现一个小小的缺口。
……肯定不是她咬的。
偷吃的小动物不动声色鼓着嘴巴，却忽视了嘴角不小心沾染的一粒米饭。
夜：……
似乎顿悟了。
接下来，她吃了一口土豆炖肉，先吃的肉。
果不其然，红色的残影迅速卷走锅里剩下的肉渣，螭吻嘴边又添一处油渍，土豆他一口没碰。
专挑她吃过的菜吃……
不愧是快成精的小妖，警惕心很强，而且十分谨慎。
夜失笑：“利用我试毒呢？”
她嘀咕的声音太小，一门心思干饭的螭吻压根没听清，只觉得：她吃过的东西，咋就那么香？
神兽也是兽，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尊严是什么？
好吃吗？
能吃吗？
他吃的惯吗？
意外撞见她哥心甘情愿吃剩饭剩菜的大地祭祀：……？
大地祭祀目光示意：哥，你不对劲。
螭吻毫不客气的一尾巴甩上房门，彻底隔绝了她的窥探。
吃了睡，睡了吃，螭吻安分守己，过了几天美滋滋的小日子。
夜则忙的飞起，这天，天刚蒙蒙亮，便带领采蜜队出发，踏上熟悉的旅程。
采蜜队每人背着高高大大的虫箱，不时有早起的蜜虫嗡嗡飞出虫箱，在陌生的环境中转悠一圈，找准一个方向飞走。
蜜虫才是他们真正的向导。
夜走在队伍最前面，负责探路。
她背着虫箱，怀中比别人多抱了一个布包，四四方方的，偶尔调皮的风掀起布料一角，露出木笼的形状。
螭吻安稳的呼呼大睡，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上路了。
距离他最近的蜜虫起码有三米远，夜背着的一箱蜜虫被迫早起，成群结队，颇为壮观。
一只飞得忽高忽低的大蜜虫撞到另一只精神萎靡的小蜜虫。
大蜜虫：对个暗号？
小蜜虫：你也住兽神祭祀那箱子？
大蜜虫：你也住？
小蜜虫眼含热泪：“嗡嗡！！”
难兄！！
大蜜虫同样热泪盈眶：“嗡嗡！！！”
难弟！！！
搬家！
立刻搬！
马上搬！
惹不起，它们还躲不起吗？
太阳落下，月亮升起，几次轮回。
采蜜队很快抵达第一个目的地。
夜停下脚步，再往前太靠近花海的范围，她的体质原因，花会受到影响。
她必须离花海远点，防止蜜虫无花可采，采蜜队无蜜可收。
花海附近有专门建好的独栋小屋，采蜜队集体住花海，这座小屋往年只属于夜一个人。
孤独的、寂寞的。
像寡淡的白开水，似乎一眼可以望到尽头。
夜鬼使神差打开笼门，醒盹儿的螭吻睁大竖瞳，犹如国王巡视新领土，甩着尾巴爬来爬去，试图让每个角落都蹭上他的气息。
仿佛蜂蜜倒入水中，激起甜美的涟漪。
她突然有点期待未来多了一只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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