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乱吃东西
几次下决心苦练，都会忍不住往外头跑的白欢，这回可是真正地开始了闭关生活，只不过多少有点被迫的意思。
除了必要的，需要回府陪着他大哥晨练的时间，她都得被拘在六处练功、打架斗殴，甚至有时候还得深夜溜去六处学夜间隐匿身形的功夫。
影子不知道什么原因，特别崇拜五竹，所以他的武器也是铁钎，六处的刺客又都是他徒弟或是他徒弟的徒弟教出来的，于是整个六处的武器都是铁钎，她时常觉得自己是加入了一个烧烤队。
每次找人练手，他们一个两个抓着签子戳她的时候，她就会控制不住地想念起烤肉的滋味，边打架还边忍不住流口水的日子，使得她现在见到铁钎就有些心理抵触。
枯燥的日子一日又一日，眨眼间她都从一个矮小的娃娃长成了玉树临风的俊秀公子……嗯哼！是风姿绰约的姑娘。
这天她和影子又一次约架了，她靠着祖传宝剑和归云诀的契合度使出的加倍威力，才勉强能不落下风。
白欢握着长剑再次挡下一击，低下身往影子身后滑去，反身就是一个劈砍，影子铁钎一横，也不知他这签子是什么材质打了这么多年了也没断过，轻轻松松地就能拍下她的剑。
白欢眼睛一眯，正要错开剑再打，影子却忽地收起铁钎退开了两步：“练的还不错。跟我走，见院长。”
说罢也不等白欢反应，转身就向监察院深处去了。
白欢悄悄对着影子背影吐了吐舌，脚尖点地，往前跃了几下才跟上这个腿长又性子急的家伙。
“我这是……算和你打平了吧～”歪头眨巴眨巴。
“还可以。”不动声色，脚下生风。
“那——”加快步伐挂上影子的衣摆，“往后的任务能不能别让人家搞暗杀呀～那样多不适合我这种的大家闺秀呢～”
正准备迈进大门的影子脚下一顿，差点被院长房外的门槛绊个踉跄。
“……我说了，不算。”影子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得听院长的。而且废话太多，做不了暗杀。”
说罢就把挂在自己身上的小丫头扒拉扒拉丢下去了。
“影子，你要不是九品高手，绝对已经……”被人宰了千八百遍不止了吧，考虑到两人的实力差距，她憋了又憋，终于还是没说出来……活该你这么多年还是单身。
“已经，怎么？”
“没什么，你听错了。”
他们俩人进屋时，陈萍萍正拿着个水壶浇花，影子快步走到他身边低语了两句，他才缓缓抬起头看向白欢。
“欢儿在院里，快五年了吧。”面上浮起几丝笑意，“几年时间就能从六品实力升到九品下，很不容易啊。”
“那是，好叫你知道老子平日里有多刻苦，所以你这俸禄多少得给我涨点儿！”白欢从怀里掏出一只空荷包抖了抖，以证明自己有多穷，“你看看这都空了，饿着肚子可没劲儿帮你干活！”
要不是她上辈子攒的库存多，光是零嘴这一项，就能让她破产了。
“她这五年，干什么活儿了吗？”萍萍侧头疑问地看向影子。
影子摇了摇头：“一直练功，空闲时，找范叶两家的小姐玩，或在家偷懒。”
白欢怒目圆睁：“你血口喷人！要不是我不拦着，你这院里的宝贝不早都叫王启年偷完了！哪里偷懒！”
陈萍萍低着脑袋憋了笑，好一会儿才抬眼道：“你不用瞎操心，王启年有分寸的。再说，我这院里也没几样值钱的，最值钱的还是你摆在六处天天对着流口水的那座玉像，若是被偷了，于我们也没什么大碍。”
白欢说不过这俩人，他们一个整天追着她打又是自己直属上司，知道她许多糗事，一个，情报通天什么都瞒不过去，她也只好气愤地坐下，抱着房里唯一的一盘糕点吃起来。
影子接过萍萍手中的水壶，抬眼看了看白欢手中糕点，黑面具下的嘴动了动，还是默默闭嘴什么都没说，放好水壶后默默站到院长身后。
萍萍也看到被她吃了大半的糕点了，眼中笑意更深了几分，侧过头，拍了拍影子按在轮椅上的手，给影子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地闭口敛眉，装作不知。
萍萍转头提起了最初的话题：“监察院的俸禄，向来是和做的事挂钩的。”
“你们六处主事暗杀，平时除了暗杀任务，也会接到旨意出去保护证人、重要官员，或是帮我整肃监察院内部，都是涨俸禄的法子，任务要是棘手，俸禄翻个百倍也是常事。”说罢，萍萍轻笑一声，“可若是如你这般，每天待在院里不做事，自然只能拿个底层俸禄了”
“可你又没给我派活，这事儿能赖我吗？”白欢把糕点啃干净了，又抱起茶壶给自己灌。
“你毕竟是官家的小姐，功夫没练到家，自然不好轻易给你指派任务。今天让影子把你带来就是因为你功夫到了水准，给你派任务来的。”
两眼亮晶晶，白欢激动地搓手手：“你给我什么任务呀，太便宜的可不行。”
“范闲……你记得吗，他这些年在儋州，时常遭人暗杀，虽然每次都没杀成，但这事儿必须查清楚了。”萍萍端起自己的茶碗，轻轻吹了吹，“监察院，唯有三处、五处、六处、八处，和党派联系不大，办起事来我最放心。”
“可三处的人痴迷于毒术，五处的黑骑性质特殊不宜乱用，八处功夫又太差，唯有六处可以胜任。”说罢拍了拍自己两条失去知觉的腿，“可影子要陪我回乡一趟，六处的事务虽可以交给方佥事。但六处事务繁多都叫他一个人管着也是吃力，所以我就把范闲的事交给你查了。”
“还有，我不在，你可要认真办事。”萍萍刚吩咐完，影子也开口了，“你轻功比方当好，消息灵通，重要指令，要问清楚，只有陛下吩咐的，可以接。”
“什么样算重要指令？”
“杀人，或是撤人，或者别的，你自己考量。”
萍萍和影子都要离开了，她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竟还有几分失落，迷糊间突然想起件事：“你们给我派活，也就是说……往后我不用天天待在六处练剑啦？出师了？”
“只要别耽误正事，其他由你。”萍萍面容和蔼，看到白欢蹦跶着就要往院外跑的模样，忙道，“你慢些跑，先上三处要份解药再出去，免得在街头发作闹得人心惶惶。”
“去三处干嘛？”白欢疑惑地回头，白嫩的脸上不知何时冒出了几颗黑痘。
“你……”萍萍隐晦地撇了眼白欢脸上的黑痘，又瞟了眼桌面的空碟子，犹豫了半晌才道，“前几日花溪镇闹瘟病，三处大半的库存被我运去救助了，还……赶了十几个三处的精英去给人看病，这几日他们怕是还记恨着我……”
看到陈萍萍古怪的眼神，白欢也跟着看向那盘被她吃得一干二净的糕点，突然想狠狠给自己扇几个嘴巴，你闲着没事乱吃什么啊！
迅速扭身掏出一枚镜子，虽然她不怎么注意保养自己的脸，但那是因为原主天生丽质，哪怕她平时从不去管自己的脸，也丑不到哪儿去，可这不意味着她不爱美啊！
你马，这个黑漆漆的是谁啊！我可爱的水嫩嫩白得透亮的脸，你怎么了，你在主人不注意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表让她知道这药是谁研究出来的，不然那家伙铁定药丸！
这时，三处院里某位长相畏畏缩缩，胡须发绿，刚吃过新药，躺在独间大半身子动弹不得的老头突然狠狠打了个喷嚏，脑袋一歪又睡过去了。
而原本气势汹汹要朝着三处大门杀过去的小姑娘，走到半道时肚子一阵剧痛，身后又一声巨响，不得不放弃杀去三处的行动，转而进茅房当起了有味道的武器。
其实……寻常人哪儿敢给陈萍萍下药，还是这种毁容的药，也唯有闲得发慌的糟老头子，才会想出这等主意。
风风火火的丫头走后，屋内的陈萍萍忍不住笑弯了腰，半晌才止住笑意。
他直起身子感慨地叹了口气：“哎，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呀，好多事情都还没备齐，这几个小子丫头就这么大了。”
又歪了脑袋看向影子：“今年的人选，你考察地如何了？”
“挑了几个风评好的，但还需要再考考。”影子从怀里掏出几个卷轴递过去。
“身手、邻里评价都差不多，品性如何？”
“尚未深入探查。”
“他人所述，未必真实。这三个看着还不错，找人去设局试试，挑一个身手好些的，性子正直些的……”陈萍萍取了纸笔，思索了一阵，提笔写下满满一页的字，递给影子，“欢儿是刑部侍郎之女，这事交给她方便，让她去办吧。”
“好，我去去就回。”
影子先去了三处，看了一圈，三处的人多半昏昏沉沉意识不清地躺在自己屋里，少数几个醒着的，也是一脸茫然。
转去费介的单间，见他虽瘫在自己躺椅上哼哼唧唧，但全身完好没有被人揍的痕迹，也懒得再问径自走出门去，找了一处的人问。
一处管理京都事务，自然也包括进出监察院的记录，没查到小丫头出去的记录，黑面具下的脸满是困惑，只好摸摸脑袋又转回院长屋外，沿着去三处的路小心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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