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2章似曾相识
水宛如从办公室出来，一看时间，已经5点多了，快到下班时间了。但胡总叫她现在就与慕容先生约时间，所以她也不敢耽误，也没去思索该怎么打好腹稿，就赶紧拨通兴华公司的电话。前台文员帮她转到了设计部，是个男的接的：“你好！找谁？”
“您好！我是l公司的，想找一下慕容先生。”
“稍等。”
水宛如刚听到对方放下电话筒，就依稀听到对方操着一口浓重的湖省口音说：“我靠！是个老妇人的声音，该不会是l公司老板的老母或者老婆吧。慕容生，去接电话，听听是谁！”
“您好！”对方的声音很有磁性。
“您好！慕容先生，我是l公司的业务员，我叫水宛如。您明天有空吗？我想跟您约个时间见下面，想和您交个朋友。”水宛如一紧张，竟然照搬着胡总说的话，直白地告诉对方想和他交个朋友。刚说出这一句，水宛如霎时羞红了脸。
对方温和地说：“有空。您明天几点过来？”
水宛如紧张地回答：“10……10点钟可以吗？”
“可以。”
放下话筒，水宛如双手掩住滚烫的脸。你呀！说话就不能婉转点吗？什么“想和您交个朋友”，一个跑业务的女孩子跟客户说话这么直白，会不会给他很轻浮的感觉？
“小水，在发什么呆？下班啦！”刘小华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了。
“你先走，我还要整理些资料。”
“那好，我先下班啦。拜拜！”
“拜拜！”
水宛如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里，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天还没亮，水宛如就醒了。
“想和您交个朋友”。不知怎的，这句话一直在水宛如脑海里纠缠着，扰乱得她夜不安枕。她索性早早起床。今天是她第一次上门去拜访一个约定的客户，她得好好准备一番。很奇怪，此时的她不是觉得紧张胆怯，而是满心期待。好像她将要去见的不是一个陌生的客户，而是一位久未谋面的老朋友。
水宛如今天穿着一套米白色的职业套装短裙，头发扎成了马尾辫，显得既干练知性，又不乏青春活力。
只见她左肩背着白色的单肩包，右手提着印有“l石英石”字样的布袋子（里面装着一套产品样板和一些宣传资料），很吃力地走出金山大厦。l石英石的特点是硬度高，密度也高，而且颜色多达24种，要提这样一整套很有重量的石块，这对娇小文弱的水宛如来说显然是吃力的。
兴华公司在暖阳新城。下了公交车后，水宛如一路走走歇歇，歇歇走走。手指已被手提袋绳子勒得发红发疼。但不能再歇了，快到10点了，再歇就要迟到了。
水宛如忍着疼，紧赶慢跑，终于来到了兴华厨柜世家的门口。她歇定喘了一会儿，才走了进去。
进门一看，是个展厅。这时有一个导购员微笑着迎上来：“欢迎光临兴华厨柜！”
水宛如也微笑着，很有礼貌地说：“您好！我找设计部慕容先生。”
导购员打量了她一下，问：“是事先约好的吗？”
水宛如说：“是的，昨天已约好的。”
导购员很热情：“慕容先生在展厅后面办公室，跟我来吧。”
水宛如连声道谢，忙跟在她后面。
原来兴华公司的前面装修成了展厅，后面才是公司各部门办公的地方。
导购员带她来到一间办公室前，敲了一下已打开着的房门。里面说：“请进！”
水宛如向导购员说了声“太谢谢您了！”后就走了进去。
走进办公室，迎面见到的是会客区，长沙发背景墙上挂着一幅写着“上善若水”的木框字画。左侧才是办公区，身着米白色衬衣的慕容先生端坐在办公桌后，正翻看着桌面上的一沓图纸。
“慕容先生，您好！我是l公司的水宛如。”
慕容先生抬起头，此时，四目相迎。有那么一瞬，两人默然相望着。
水宛如？好熟悉的名字。
似曾相识的感觉。
回过神来，慕容先生友善地说：“来啦！坐！”那语气就像是对一位很熟的朋友说的。
水宛如也就不客气，径直走到一张单人沙发边，将装着产品样块的手提袋放在地板上，便坐了下来，说：“好重！”说着，还不忘揉揉手指。
慕容先生笑笑：“你们那些石头确实重。”
水宛如心想，说到石头重，刚好可以借着这个话题聊正题了。她从手提袋里拿出那本样板来，说：“我们的产品是石英做的，硬度高，密度也高，所以是刮不花，也不渗色的，很适合做厨房台面。”
慕容先生起身离开办公椅，也坐到了沙发这边来。
这时，前台文员端着水走了进来，说：“请喝水！”
“谢谢！”
水宛如喝了一口水后，又继续聊着产品。
开始时，是水宛如在说，慕容先生在听。
聊了一会儿，就变成慕容先生在说，水宛如在听了。因为水宛如实在是所知有限，她所了解的也就老板最近告诉她的那些。而慕容先生就不同了，他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很能聊。从这次聊天中，她又学到了不少。水宛如也看得出慕容先生是很认可公司的产品的，她就谈到了合作的事。
慕容先生说最近典雅家居中心的店是准备要换新样板了，他可以帮忙推荐，但最终还是要看许总和公司高层的意见。
“那许总现在有在公司吗？我可不可以过去拜访他一下？”水宛如趁机问道。
“应该在，不过……”慕容先生想了想说，“我带你过去吧。”
水宛如感激地说：“那真好！谢谢慕容先生！”说着，就将样板装回手提袋，准备一起提过去。
慕容先生说：“样板先放在这里，他那里有一份了。”
水宛如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跟在慕容先生后面，来到了许总办公室。刚好许总在打电话。等他打完电话，慕容先生告诉他水宛如是l公司的业务员，有事来拜访他。
慕容先生说完就先出去了。
许总轻蔑地说：“怎么？你们老板自己不敢来了？”
水宛如一愣，紧张地说：“老板……老板今天在s城。我是新来的业务员，先来拜访您一下。”
许总冷冷地说：“我还以为他不敢来了呢。不过，他来了也没用！我对你们的产品没兴趣！我还有事要忙，就这样吧。”
水宛如心中一惊！怎么回事？上次胡总不是说和他很谈得来吗？怎么是这种态度？
水宛如只好告辞出来。她再次来到慕容先生办公室。
慕容先生见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忙问：“怎么回事？”
水宛如委屈地说：“许总说对我们的产品没兴趣。”
慕容先生沉思了一会儿，才说：“应该是上次详谈中，产生误会了。本来都谈到上样板的事了。”
水宛如不解地问：“是什么误会呢？”
慕容先生安慰她：“放心！是小误会。可以解决的！”
接着，两人又聊起了产品。
不知不觉中，很快就11点多了，水宛如觉得时候不早了，便准备起身告辞。此刻，她才想起还没有慕容先生的卡片，就问：“慕容先生，我还没有您的卡片呢，能不能赐一张卡片？”
“没问题！”慕容先生从桌面卡片盒上拿了一张卡片过来递到她手里，说：“我也还没有你的卡片，你的呢？”
水宛如抱歉地回答：“不好意思！我的卡片还没印好。下次印好了，再送给您。”
一声“不好意思”，声音很是低沉沙哑，好熟悉！真的是她？
慕容先生来了兴致：“没事，你把手机号码告诉我，我打过去给你。”
水宛如一怔，她没想到他会这么主动要她的号码，在她印象中，客户都是很高姿态的，不会这么“平易近人”，她结结巴巴地报了号码：“13……37xxxxxxxx。”
“号码不正确？”慕容先生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有点想笑，“原来是多了一个数，应该是十一个数才对。”
水宛如重新报了一遍：“137xxxxxxxx。”
慕容先生重新打了过去。
“多少次挥汗如雨，伤痛曾填满记忆……”
听到这首“相信自己”的铃声，他心中了然。
这么多巧合，真的太奇妙了。慕容先生嘴角轻轻上扬了起来。
水宛如走到沙发边，将那袋样板提了起来，说：“慕容先生，这套样板和几份资料都放在您这里，希望我们有机会合作。”
“好，放在这里。这么重的东西，提来提去，也够累的。”慕容先生笑笑。
水宛如认真地说：“这本来是要送给您的啊！”
“这么好呀！还有礼物送！”慕容先生又笑笑。
水宛如也笑笑：“慕容先生真幽默！”
接着，水宛如便告辞了。
慕容先生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水宛如从兴华公司走了出来，感觉一身轻松！因为不用提着那袋石头了，也因为今天和慕容先生聊得很投机。她觉得跟他聊天一点压力都没有，很轻松随意。就像……就像和老朋友聊天一样？此刻，她才想起刚才接过他的卡片后，只顾和他说话，还没仔细看呢。她立即掏了出来，一看：设计部总监慕容金波。
原来他叫慕容金波呀。
初十的夜，不似月圆之夜那样明亮。
淡淡的月光柔和地倾泻着，小院里仿佛被一袭轻柔的银纱笼罩着，朦朦胧胧的。
水宛如坐在靠窗的书桌前，托腮凝望着小院里那片迷人的月色。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她打开书桌上那本诗集，翻了几页，又合上。这是她最近几晚必看的诗集，不知怎的，今晚竟看不进去。她只觉得心中如丝如缕升腾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就像小院里那迷人的月色，朦朦胧胧的。
望着窗外，她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吹口琴了，于是打开抽屉，拿出口琴，擦拭了一下，轻轻放于唇间，吹起了《月亮代表我的心》。一支柔美的曲子如水一样缓缓流淌，缠缠绵绵地融入了柔和的月色之中……
“阿如，今天起得这么早！”
“早！阿青。”水宛如走出房间，在通道遇见刚刷完牙正准备回房间的方晓青。
正要进房间，方晓青忽然又回过头来，微笑着说：“你昨晚吹的口琴真好听！第一次听到你吹口琴哦。”
突然被方晓青这样一夸，水宛如倒有点不好意思，问道：“昨晚没吵到你睡觉吧？”
方晓青还是保持着微笑：“没有。我那时正在敷面膜，躺在床上正觉得无聊呢，忽然听到口琴声，仔细一听，是一曲情意绵绵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开始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后来出来洗脸时，经过你房门口，才听清是从你的房间里传出来的。你真厉害！还会吹这么好听的口琴！”
“哦，没吵到你就好。我昨晚也是一时无聊，吹下口琴解解闷。”
“你也会无聊的啊？平时，我看你每晚睡觉前都在看书，还很乐此不疲的样子。从没发现你有无聊的时候，真让我羡慕。像我，每晚除了看电视，就不知干什么好。想学你看看书，却看不进。”
“我昨晚就是看不进……”
“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没什么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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